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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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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第八十四章

他們幾個人點了幾支蠟燭, 微弱的燭火在風中搖曳著。

墓碑前放了六杯酒,坐了五個人。

“我們為什麽要大半夜地過來這裏?”丹恒率先開口,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沈默。

“我也想知道各位為什麽會大半夜過來?白天來到這裏也不必這麽……”景元停下自己的話語,留了個意思給其他人。

聽得出來他的意思。

白天過來也不必這麽偷雞摸狗的, 光明正大地過來不好嗎?

丹恒:“……我是因為忙得太晚, 只有這個時候能夠過來, 你們呢?”

他無語地望著其他人。

如果沒有記錯, 這群人好像最近也沒有什麽事情, 還在那裏商量去哪裏度假。

景元這麽晚過來尚能理解,羅浮將軍事務繁忙,看個故友都得抽空過來。

“我們也在忙嘛,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大家都在這裏了, 誰也別笑誰。”白珩大手一揮, “草率”地將這個尷尬的事情揭過去。

她舉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跟其他人碰杯,酒過三巡,他們早就忘了自己為了避開人這個時候來到這裏。

也忘了此時是何時。

“唉……說起來,應星, 你還記得你那個小徒弟不?得知你走的時候, 還大哭了一場,差點把自己哭暈過去,還是丹恒帶著人過去, 才把人搶救過來。”白珩看向丹恒,問道, “這事你應該還記得吧?”

丹恒自然不會忘記那個反應最大的嘉良,他驚天動地的哭聲把整個工造司都嚇到了。

紛紛過去看看到底是誰哭成那樣。

一看是嘉良, 瞬間覺得合理。

“別哭了,你也知道你師父是個短生種啊。”

不安慰還好,一這麽安慰,嘉良哭得更傷心了。

他罵罵咧咧地說:“你們,你們這群人根本不理解我,我的心情!你們好無情啊,那是我的師父,我這個樣子怎麽了?又沒給你們的師父哭喪。”

話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聽起來怎麽就有些怪怪的。

那群工匠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唯留嘉良一個人在那裏哭哭唧唧的,反覆念叨著應星的名字。

丹恒剛好去工造司拿一下應星留在那裏的一些東西——當初應星離開的時候有些忘在那裏了——就聽見嘉良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看到是嘉良,他也沒怎麽覺得有異常,沒過多久聽到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後連忙沖過去,發現嘉良哭得呼吸中毒。

丹恒收拾了一半就揪住嘉良瘋狂跑到丹鼎司,一路維持著他的生命特征,然後把他交給了專門負責這一塊的人。

“當然,提起這個,整個工造司都記得。就他那個動靜,可能當初不明所以的路人還覺得工造司鬧鬼了。”丹恒的腦海裏浮現出現在嘉良的樣子。

嘴角微微上揚:“但現在人家嘉良做得青出於藍勝於藍了,已經在短短一年內迅速成長起來,挑起了工造司的大梁。”

鏡流輕聲說道:“但我怎麽聽聞他曾經和含光杠起來了?這兩個按輩分來說,含光應該是嘉良師叔吧?”

“是啊,這就是另外的故事了。”這個丹楓熟,他甚至閑著沒事去現場看了一圈。

事情的起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含光在羅浮工造司學習,然後就看到嘉良,興致沖沖地想要去找他比試。

“你就是嘉良嗎?聽到你的大名還是之前聽到你在工造司哭得驚天動地,把飲月龍尊都給驚動了。”

嘉良那次是真的只是感情流露得比較外放,平時他根本不這樣,現在在他身上偶爾也能看出應星的影子。

聽到含光的話也不生氣,擡頭看了一眼是何人後,才說:“是我,你是含光?師叔好,請問您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含光被師叔的稱呼震了一下,他聽著嘉良在那裏算輩分,大腦一片空白,他是聽說過自己的師兄收了一個弟子,就在羅浮上的工造司工作。

但沒想到就是嘉良,甚至這人還比自己大。

“停停停,先算輩分了,這麽算下去簡直沒完沒了。”含光聽了一腦袋的輩分計算,人都是懵的。

為了防止暴露自己聽得快睡著的事實,含光直接讓嘉良叫他名字就行 。

於是含光和嘉良就這麽扛了起來,因稱呼原因。

理由是嘉良覺得那不合禮數。

但是這倆人的關系陷入一種量子疊加態。

含光是嘉良師父的師弟,而他現在在羅浮工造司學習的對象是嘉良。

“也不知道你看了以後會怎麽想,不過你如果還在的話,含光應該是你帶著吧。還有,嘉良現在與你有幾分相似,已經獨當大梁啦。”白珩笑了笑,很快就坐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幾位朋友。

在應星離去以後,他們聚會的時間有意識地減少不少,大家都怕到時故友相會發現少一個人後,都會想起一些既定的事實。

景元則帶來了懷炎的消息:“懷炎將軍憶起近期為你一周年忌日,特意給我托來一封信,還要求我不得拆開,直接燒給你,說你一定能夠收到。”

他拿出懷炎的信,讓蠟燭的火舌舔舐著信封的邊緣。

火在應星的墓碑前燃燒著,很快便熄滅。

留下一小點灰燼。

“他真的能收到嗎。能收到我也給他寫一封,就當是回信了。”丹恒問。

“不知道,也許能呢?”景元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懷炎將軍說他能收到,那應該能收到吧。”

“既然如此,我過幾天也給他寫一封信吧。”丹恒說。

話音剛落,他們幾個人就陷入沈默,似乎找不到新的話題。

酒杯已經很久沒有人拿起過,都沒有任何的心情繼續喝。

“鏡流,你那個徒弟怎麽樣了?近期怎麽沒聽說你徒弟的消息。”丹楓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裏找到一個盒子,交給了鏡流。

解釋道:“這是你那個徒弟拜托我給她帶的東西,我沒找到她,就只能找到你了。”

“她不在羅浮,你沒辦法找到她。這個就先放在我這裏了,等到她回來以後,就轉交給她。”

鏡流收下那個盒子,放在自己身邊。

難怪這麽久沒聽到她徒弟的消息,原來是不在羅浮。

去哪個星球放飛自我去了,那個星球還能承受嗎?

丹恒想到那個破壞力,心有餘悸。

上一次見到她,還是追著他想要跟他比試一下,比誰跑得都快,比應星當年追著自己跑的頻率都高。

“下次見到她的時候,能不能告訴她,不要再追著我後面想要跟我比拼比拼了,我這邊真的很忙,持明這邊又在鬧事。”

丹恒想起那個少女,只想穿越回過去給當初那個好奇地想要看看鏡流徒弟長什麽樣的自己一個忠告:

不要靠近她。

景元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也被折磨了一遍:“唉,讓你當初好奇,現在好了吧。”

“別提了,我現在根本不想在之前認識她了。她現在在哪裏啊?什麽時候回來。”

“去銀河當巡海游俠去了,我不清楚她什麽時候回來,但短時間內不會。這一點你可以放心。”鏡流看到丹恒,發現她之前從未發現過的樣子。

就像是想要逃離什麽一樣。

她在思考。

自己徒弟到底做了些什麽,之前問她也不說,如今得以一見原因。

下次跟她聯系的時候,讓她註意一下吧,至少別一直追在人後面走。

大家都忙得團團轉,就別去打擾他們了。

聽了她的話,丹恒松了口氣:“這樣啊,那就好。我之前忙得都又想處理一群人,她過來的時候,差點沒收住力道。我控制了點,沒讓她受傷。”

“你之前在忙什麽?許久沒看到你人影了。”

明知故問,明明知道那群持明長老些都賊心不死,那心思跟個野草一樣,被羅浮和平的春風一吹,死灰覆燃。

不是還幫他處理了一些麽?怎麽還問這種問題?

丹恒:“持明內部的事情,不過都鬧到景元那邊了。”

“沒錯沒錯,是鬧到我這邊了。所以丹恒啊,你什麽時候處理?”景元點頭,他現在趁著機會,想從丹恒的口中得到一個答覆。

催了小半年了,一直說快了快了,卻始終沒見到他的進度有一丁點變化。

丹恒表示有些冤枉,他不是讓人跟景元匯報進度了嗎?他還以為景元那邊知道消息呢。

“……或許,你也該查查你身邊的人了。我這邊可從來沒收到過消息。”景元道。

該死的,怎麽還有內鬼!

羅浮上面到底還有多少內鬼是他不知道的,要不是忙瘋了,丹恒自己就會去跟他們匯報。

結果千挑萬選找到一個合適的,結果你告訴他,這個人是內鬼!

心寒。

真正的心寒從來不是大吵大鬧。

“回頭我幫你處理一下。你那邊不好動手。”丹楓平靜地說道,他現在懶得管那群人的動靜。

在那個位置上,是個人都會在心裏有些小九九。

不過。

“這應該是第五批了。”

“第六批。”

“……”

“你還不走嗎?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在不遠處,一個身穿著十王司制度的人找到了一個游蕩在此處的靈魂,他看著那個人,只覺得他有些眼熟。

但想不起來那是誰。

見那個鬼魂沒有多大的反應,便又喊了幾聲:“你要是還在這裏停留的話,可能會失去理智的,快快跟我離開這裏吧。”

“再等等吧,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他們來這裏了,等他們走了我再走。”鬼魂的手上還拿著一封信在那裏看,他松手,信在他的手上飛走,沒過一會就消逝在風裏。

“好吧,那我在這裏陪你等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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